五年前的春天,當《遠見雜誌》舉辦第一屆「企業社會責任獎」時,有些孤獨;五年後的今天,舉辦第六屆時,我們充滿了「吾道不孤」的興奮。面對這股CSR(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)浩浩蕩蕩的世界潮流,台灣唯一的選擇就是:加快地學習、勇敢地適應與大幅地調整。台灣成功的企業,就擁有這種本領。
2008年全球陷入金融風暴後,全球各國政府與民間的共同要求是:企業(特別金融機構)要受到嚴格的規範,企業要嚴肅地履行企業社會責任。因此今年遴選出的台灣「企業社會責任獎」更具意義。經由孫震教授主持的八位委員的評審(參閱第3頁),產生了十九家企業所獲得的榮譽,值得向他們道賀。
六年來我們經歷了台灣經濟的坎坷與台灣企業的興衰。在提倡CSR的六年過程中,重溫自己在每次贈獎時刻所寫過的期許:
第一屆2005:在台灣經濟發展過程中,最常聽到的是:「我們缺資源、缺技術、缺市場、缺政府的扶植…」。事實上,台灣最缺的是人才,更缺的是人品。反映在企業經營上,就是缺「企業倫理」,缺「企業社會責任」。是這樣的認知,促使《遠見雜誌》毅然決定設置「企業社會責任獎」。台灣不缺頒給企業的各種獎項,獨缺企業社會責任獎。目前台灣卓越的企業所能獲得的榮耀,真是琳琅滿目。基本上,遴選的標準都環繞著企業的利潤、產品的品質、與創新的項目。《遠見雜誌》希望能以更宏觀的指標,推展企業成長與社會進步的雙贏互動。
企業社會責任是近二十年來西方社會對企業要求的一股重要力量,已經逐漸融入了它們的企業文化及企業實際運作中。當台灣每人所得排名在全球前二十六名、全球競爭力前十名時,我們是沒有理由不積極推展CSR的。
第二屆2006:「企業社會責任」(CSR,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)這個理念正符合我們的期望。它要求企業重視倫理、品德、環境、股東權益、員工尊嚴、供應商規範、消費者權益、社區參與、財務資訊披露,以及對利害相關人的責任等。因此,這些可貴的企業,不是在追求利潤極大化,而是在追求企業利潤與社會責任的極大化。
第三屆2007:二十年前我們創辦《遠見雜誌》,目的就是要傳播現代觀念,推動社會進步;雖然力量薄弱,聲音輕微,但常常能得到各界的認同與支持。以近年來說,《遠見雜誌》不斷地鼓吹:
(1)台灣社會要變成一個「學習型社會」。
(2)企業的「品德管理」(ethical management)比「品質管理」更重要。
(3)除了獲利,企業有它的「社會責任」。
(4)台灣的管理水準要與世界接軌。
因此,朋友們說:《遠見雜誌》似乎變成了一個「非營利機構」,苦口婆心地提倡一種道德情操。我們不敢這樣定位自己;我們只希望它是一股「前進的動力」,盡媒體應盡的社會責任。
這使我想起2001年12月在北京,即將卸任的大陸總理朱鎔基接見「美國百人會」,討論到中國加入WTO時,他說:「中國當家的人可以換,但世界的規範不會換。中國的企業要靠這些規範,逼著自己進步,走向國際化。」、「我們這些人不在了,世界的壓力還在。」
「企業社會責任」正就是世界規範之一。這個規範的提倡與遵守,是接軌世界,是貼近台灣。
讓我們此刻一起來分享這些企業得獎的榮耀,我們相信它會更加快台灣企業典範的樹立。
第四屆2008:我們鼓吹「企業社會責任」,就是希望台灣的企業:
(1)能與「世界標準」接軌,超越當地環境中的自我滿足。
(2)能與「楷模經營」接軌,超越正派經營的自我要求。
(3)能與「永續發展」接軌,超越財富增加的自我侷限。
經過社會各界及我們的努力,此刻的台灣企業,對企業的社會責任不僅不陌生,而且已經有不少企業在認真地推動。
第五屆2009:哈佛大學波特教授在最近一篇論文中指出:「『企業社會責任』乍聽似乎與公司成長無關,甚至是衝突的;其實不然。公司可將社會責任融合在策略中,讓公司和社會彼此相依,而非互相摩擦,如此創造出來的成果將讓雙方互蒙其利,這是目前一般企業社會責任計畫望塵莫及的。」他更進一步指出:「企業不應狹義地從『社會責任』來考量,應該廣義地以『社會機會』來思考。」
在當前經濟困境中,企業的美德是賺錢,然後與社會分享;企業的虧欠是虧損,然後要政府紓困。台灣的企業家們,如果積極地把「責任」看成「機會」,一如把「危機」看成「轉機」,那台灣社會的軟實力,將邁入新境界。
當前全球的經濟體質仍是虛弱,台灣的企業要以前所未有的決心:以不斷的創新來賺取利潤,以持久的態度來善盡社會責任。
台灣企業能發揮這樣的軟實力,就能攀登上這二座山峰。 |